过年好

银钩铁画

都市生活

在卢玉珠的身边,也确实有不少想要追求她、跟她展开一段婚外情的男人,无论是真心想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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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腊月二十五中午(四)

过年好 by 银钩铁画

2024-8-23 19:59

一来二去,本来就都是急脾气的两个妈妈,就在班主任和众多学生家长面前打了起来。
然而,游乔语并不是在那次家长会之后,马上就转学了的。
恰巧第二天,又是一个星期六。
可从那天早上,所有人都坐到了教室里之后开始,杜浚升就再没跟游乔语说过一句话。
他不敢。
她也知道他不敢。她自己也不敢。
在游乔语的立场上,即便是现在也一样,她是希望杜浚升可以再勇敢一些的。
她多希望杜浚升可以在全班对他俩指指点点的时候、厚着脸皮站在讲台上喊上一句:“没错,我就是跟游乔语亲亲摸摸、又搂搂抱抱了,我喜欢她、我爱她,她是我的女人,怎么了?”
她也多希望,在卢玉珠在家对他发疯的时候,可以多说一句:“此生我就要跟她在一起,你别说打断我的腿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在乎!”
只要当初他能够再勇敢一些、能够坚持一下,自己便可以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什么停学、出国,什么去私立国际高中、去名牌大学、去做个什么青年学者的,她都不稀罕。
哪怕被妈妈断了生活费,她也不怕,哪怕是让她和他去找个地方私奔,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站在杜浚升的角度来看,就算是私奔的话,杜浚升又能带着游乔语去哪呢?去了这个地方之后该怎么生活?
要知道以当初的情况,两个人私奔了,也就是两个高中文凭都没拿到的小屁孩,无论是维持日常生活还是保护自己、保护对方,全都是个难题。
甚至就算是长久打算都不考虑,他俩跑出去第一天,怎么吃饭、住哪去都是个大问题:当初的自己即使是上了高中,兜里每个月除了交伙食费和班费之外,却也只有五十块钱的零花钱。
尽管当年的物价不比现在,可这五十块钱对两个人而言,也根本不够干嘛的。
“你其实早被你妈妈驯化了,你知道么?”
坐到了车子里的游乔语,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杜浚升。
与此同时,刚刚还只是刮风的车子外面,却下起了鹅毛大雪。
看着眼前瞬间把游乔语的红色车子覆盖住的皑皑白雪,杜浚升有些无言以对。
“其实我也是……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去跟我现在的这个未婚夫在一起、不会和他订婚了。”
“他对你好么?”
这个问题一出口,杜浚升就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
是个人,好像都喜欢去问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或者是自己的旧时情人,现在他或她身边的另一半对其好不好,但最后总能自受其辱。
别说好不好的,毕竟游乔语已经跟那个男的在一起那么久了,又订婚了,两个人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好不好的又能怎样呢。
“他对我挺好的。”游乔语毫不避讳地回答道,“我刚刚好想跟你和那个小杨说过的吧,他是我大学同学,加拿大本地国籍。其实他追了我两年,我都没答应。再后来我才知道,他爸妈跟我妈都认识……”
“也是F市人?”
“是D港人。他爸爸跟我妈妈是小学同学,现在是多伦多的一个房地产经纪公司的董事长,他妈妈是我妈以前在纺织厂做会计时候的同事,现在自己在加拿大开了一家家政服务公司。我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妈去加拿大陪过我一段时间,跟他爸妈一起吃了一顿饭,后来我妈就一直撮合我。我知道,我妈是为了让我毕了业后方便拿‘枫叶卡’,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的,而且他家里特别有钱,他给他们家养的两条狗,都喝的是依云矿泉水,吃的狗粮都是用神户牛肉做的狗粮……”
游乔语说的确实是实话。
“呵呵,那还真是个土豪家出来的公子哥呢!”
“他人确实不错。我也总不能一个人一直单着……女孩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其实特别不容易。我也想找个依靠。”游乔语委屈地看着杜浚升。但同时,他俩的手仍然一直牵着没放开。
杜浚升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能理解的。”
但没想到,杜浚升的态度,却似乎让游乔语有些生气:“杜浚升,你为什么一直要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要做个这样的滥好人?我以为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会说些让你冲动的、愤怒的话,哪怕是些混账话也行啊?”
“什么样的混账话呢?‘我要你踹了那个男的,回国来,跟我在一起’,难道是这样的话么?”
不等游乔语接上一句,杜浚升又说道:“但我就算是想说出口,以我现在的情况,父亲去世了之后,我就得上四级抑郁症和四级焦虑症,而且我还没工作,大学一连休学了快整整三年了,这样的混账话,我有那个脸跟你说出口么?”
随后二人又沉默了半天。一直牵在一起的双手也松开了。
想当初在国中三年、高中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一遇到一起生怕对方不理会自己、于是哪怕是找茬吵架也要跟对方多说上几句话的两个人,如今再见面,最多的状态,却竟然是沉默。很巧合地,在这一刻,两个人都在想,若是当年十几岁时候的他们,如果知道了在未来的自己,竟然会和心里面藏得最久最深的对方,走到如今这般地步,那他们宁愿当初一起在某个星期六的下午,在得到了对方用手和口腔为自己带来性快感过后,直接死掉算了。
沉默了片刻过后,这次打破安静的,却是游乔语:“杜浚升,我其实一直想问问你:你是有‘俄狄浦斯情结’吗?”
“哈!你觉得我‘恋母’吗?”杜浚升无奈地笑了,他甚至觉得游乔语的这个问题荒诞得很,“就我妈那样儿……我说,这人知识水平上去了,语言艺术也跟着升上去了哈?游乔语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我并没有骂你的意思,当然,我其实很想骂你一顿;但是如果骂你,能让你我回到过去就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游乔语抬起头,看着窗外越来越厚的积雪,缓缓说道:“好些人误以为‘俄狄浦斯情结’只是一种对于母亲产生的肉欲的心态,实际上不是的。在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那其实是一种父母和孩子之间相互的心理连结,或被动、或主动,跟情感、跟性欲或许有关,但从学术上来讲,大部分内容却又都无关,而且往往特别畸形。父母对子女,子女对父母,只要是一方对另一方产生了心理依赖或者控制欲,只要是一方束缚住了另一方的自由、一方被另一方关在了无形的心理和社会囚笼里,那就可以被称作‘俄狄浦斯情结’不止产生于母子之间,父女之间也是如此,甚至父子、母女之间也是如此。”
杜浚升情不自禁地看向游乔语,他根本没办法将那次家长会后,在校门口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当时的游乔语,站着靠在游婷婷的车子前面,被自己的母亲训斥得泪眼婆娑;而在那大概15分钟之前,杜浚升也被卢玉珠拽到了教学楼一楼走廊的尽头,承受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大喊大叫。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自己会喜欢游乔语、游乔语也会对自己有意思,这也承蒙彼此的母亲。
这两个虎妈、妈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也却是在某些地方实在是太过相像了。
“照你这么说,你对游阿姨,也是……”
“对,在我第一次真正学明白弗洛伊德的着作之后,我就把我自己彻底剖析了一遍……我承认,我也是这样的。成因也很简单: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这个家,我是被我妈妈一手带大的,所以,即便我再对她的种种行为不满,我也早就对她产生依赖了……所以,我也很懦弱。”
游乔语接着开始不停地摇着头,凝视着杜浚升的脸:“杜浚升,我跟你一样,我也是我妈妈的囚徒。”
“那你现在呢?现在就不是了么?”
“至少她在国内、我在加拿大的时候,我从我的角度觉得,我不再是了。”游乔语深吸着气,微微带着啜咽的意味说道:“但实际上,这不是什么好事,杜浚升,做一个乖孩子、做一个好学生、做一个要被每一个人都认定的‘好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在卢阿姨的监督和教育下,你只想做个好孩子、好儿子,做个大家都夸赞的好学生、好人。我也是一样。但这是不对的,一切你做出来的所谓的‘好’对你自己并不好。我曾经也是一样的,杜浚升,我敢说你现在所遵守的一切、信奉的一切、依赖的一切,那都是一种约束,是囚笼、是枷锁,是拴着你我脖子和四肢的铁链!”
“那你觉得我应该逃脱这样的所谓的‘连结’,对么?”
“逃脱也好、挣脱也好,不过都是文字游戏。最重要的,是你要找到你自己,你只有脱离你被卢阿姨这样高强度的、严厉的压迫和控制,你才能找到你自己。懂吗?”
杜浚升脸色阴沉地低着头,接着又说了那句同昨晚和宋振宁打电话的时候所说的一样的话:“可我觉得,我早就把自己给丢失了。”
“瞎扯!你分明是不敢面对你自己而已!你知道高一那年秋天的那个星期六,我为什么会压着满身心的羞耻感,自愿跟你贴在了一起么?因为我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假惺惺地端着隐忍克己、知书达礼的温顺的小乖猫!而是一只一定要得到一切的野性的猛虎!没有女孩是会不喜欢猛虎的!而真正喜欢小乖猫的,只有这个社会,但也是因为温顺的小乖猫能够被社会踩在脚下,他们才会喜欢!你心里有一头猛虎,杜浚升,And—You—Knew—It(你自己也清楚)!但你现在就是被驯化了!有野性的猛兽会赢得一切、被驯化的人才是输家!你在你妈妈的一次次服从性测试中,你败了!杜浚升,你不是丢失了你自己,你只是找不到如何认清你自己的路!”
“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我自己,或者就像你说的,还有认清我自己的路之外,这些年,都丢掉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学业、友情、前途、我父亲的性命,”说着,杜浚升又侧过脸,看着游乔语,“当然,还有一个我永远都够呛能得到的……”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这个时候,游乔语又问了看似跟此刻话题无关的问题:“那我再问你,杜浚升,今早吃饭的时候,那个小杨问你,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你觉得,我跟你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游乔语目光挣扎着、期待地看着杜浚升,见他并未马上回答,又立刻补充了两句:“我不觉得‘普通同学’或‘要好的朋友’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即便是开放如加拿大和美国,普通的同班同学或者单纯只是要好的朋友之间,也不会做出像你我所做过的那样的事的。所以你觉得,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就是审视自我的开端么?太煎熬了。
对于他和游乔语的曾经,每次想到开头依然会悸动,每次想到过程依然会沉醉,每次想到结尾依然会心痛。
经历过这样的心情的转变,杜浚升也就没有精神和气力再去定义自己跟游乔语的关系了。
可当心中的对象正在此刻逼问着自己,杜浚升这次也无法再去逃避。
但这终究是个难题:纵然两个人之间曾有过肌肤之亲、舌吻也不知道吻过多少次了、相互用亲吻过的唇舌为对方的私密器官服务并使之释放,杜浚升也并未觉得,自己算得上是游乔语曾经的“男朋友”她和他,碍于种种的因素,彼此从未相互承认过对方的身份跟自己的关系,但他们不是不想,更多的是不敢;可除此之外,自己和她之间的过去,真的算得上是爱情吗?如果不算,他们确有彼此心仪,可如果算的话,他们两个从未一起经历过什么情感上的事。
除了在学校里做过无数次除了生殖器官连结在一起的荒唐却快乐的事之外,他们都没有一起约过会,没有在一起做过任何情侣之间应该做过的事。
没有一起在学校周围的路边摊吃过炸串,没有一起去学校旁边的超市跟小商品一条街那里闲逛、一起买过只属于彼此两个人的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
没有在周末返家日的当晚、或者星期天去找个电影院看过任何一场电影,没有在假期的时候一起找个郊外的地方单独出去玩,没有一起进过茶吧和快餐厅喝一杯奶茶、吃一次快餐,哪怕是在学校的食堂里头坐到一起吃过一顿饭、哪怕复习考试的时候坐到一个座位上看着对方写练习册、相互给对方讲困惑的题解;可他们之间若是没有爱情,又怎么会从那个燥热的“秋老虎”的下午之后,一次次地意乱情迷地滚到了一张床上去呢?
“我也不知道了……小语,你确实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但你却没办法被我定义为我的初恋。你我之间的关系,好像比任何情侣之间的都更过火,但又不如任何情侣之间的那样……好像见不得光似的。我只知道,我会把你永远放在我心底的……但你非要问你我之间是何种关系,我也只能够说,你是我这辈子最熟悉的人。”杜浚升语气颤抖着说道。
游乔语听了,略带讽刺和挑衅似的反问道:“呵呵,那就只是‘熟人’呗?”
杜浚升无言以对。
“我告诉你,我曾经跟你一样,与你经历过一切的一切之后,我也曾经说不清你是我的什么人;但我现在跟你讲,在我仔细地剖析过了我自己、敢于直面我自己、最终找到了我自己之后,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初恋!即便我们并未像情侣那样相处过、即便我们都没有跟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口头承认过对方的身份,但是你杜浚升,就是我的初恋!”
杜浚升沉默着,低下了头。
“杜浚升,我再问你,我跟你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游乔语眼中又闪动起泪花来,但她的目光却变得炽热了起来。
杜浚升依旧没有说话,但当他迎上游乔语的动人双眸之后,在那一刻,压抑在他灵魂深处的,仿佛如同被泥土尘封了几万亿年的远古时期化石一样的一股热烈的血脉,瞬间被点燃了。
“如果是这样的关系,你觉得怎样?”
“嗯?”
杜浚升问了一句,立刻给马上要哭出来的游乔语问愣住了;而就在游乔语愣神的短暂一秒,杜浚升突然弓着腰站了起身,随后一把扑到了游乔语的脸上,摁住了她依旧轻柔的肩膀,对着她涂满了殷红唇膏的狠狠地嘴唇吻了一下去。
圣罗兰21号的颜色,是由浅粉慢慢过渡到一抹殷红,正像是阴郁的富丽堂皇之下,藏匿着曾经青葱明亮的过往,涂在游乔语依旧柔软的朱唇上、此刻又沾到了杜浚升的嘴巴上,阴郁的殷红逐渐浅了,淡粉色的过往恰恰变得明晰了起来。时隔五年多的一个吻,仿佛前世那么远。
“你……浚升……不要……唔……啵……”
游乔语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但旋即就沉溺在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舌吻之中。
“但是我想!啵……你不是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么?就是这样的关系!”
杜浚升把话说完,自己身体内的烈火灼烧得更加旺盛。他直接扯下了套在游乔语身上的毛呢大衣,只使用手指轻轻在扣子下方一垫、另一只手一拽,就把游乔语的衬衫衣扣全部扯开,而在游乔语的衬衫里面,就只有一件从前面的两个罩杯中间开扣的纯白色莱卡贝壳杯文胸。
她习惯穿的内衣材质虽然变了,但颜色却还是那样的纯白。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应该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见到杜浚升,但是这样的从罩杯之间开扣的内衣,就仿佛是为了此刻两个人在车里的缠绵预备的一样。
“啊……讨厌啊……坏人!”
无法抑制地再去抒发什么多余的情感,杜浚升直接动作激烈地边与游乔语的湿滑柔软的唇舌缠吻,边拧开了她胸前的卡扣,接着双手就在游乔语比五年前更加膨胀挺拔的酥胸上贪婪地揉抓了起来,同时轮番蜷曲了左右腿,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全部压到了主驾驶座位上一动不得动弹的游乔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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