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无解

理想主义者注定不可能成功。

古往今来，拥有宏图壮志的人如同过江之鲤，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天下大同，千秋万世，名垂青史，享誉世界，探索生命的真谛，追求长生的道路，探究世界的真理，揭开未知世界的神秘面纱……

人生下来，就有很多诉求。

那些拥有宏图壮志的人，也有许多有能力去将其实践，可是也有很多理想主义者，当他们的思想过于超前的时候，反而会被时代的浪沙淘汰。

这类人，往往被称为理想主义者。

由于追求各不相同，理想主义者并没有统一的标准，但还是有一些相似的特征的。

比如不顾实际，比如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甚至是强加在天下大多数人身上。

北玄月和凌云渡，某种程度上也是这样的人。

上一世的应帝天和穆兴武，也是为了各自的信念纷争不休，哪怕掀起战争也在所不惜。

江凡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

重生归来之后，他站在了世界的顶点，所以应帝天和穆兴武两人也有了新的目标，因此有了缓和的余地，可以互相理解。

但江凡自己，却体验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这是一种无法诉说的孤独。

他可以代表人类做出决策，然后享受这个决策带来的声誉，但也要背负骂名和承担后果。

没有人告诉他标准答案是什么，甚至就连这样的局面是否有答案都是一个未知数。

只有世界与未来，才能给出回答。

“当人站在高处时，还真容易犯错呢！”

江凡苦笑了一声。

如果他把自己的意志推行下去，无非就是两种结果，爆发冲突或者是成功在整个地球上贯彻自己的意志。

如果爆发冲突，结果就不重要了。

就算自己可以获胜，可以用武力镇压一切，也会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那他重生归来的意义又在哪里？

如果失败，那自然不用说。

倘若自己成功，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到了整个人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那么整个人类都是以自己的意志，江凡还会存在吗？

那样的世界，太无聊了。

一点也不精彩的人类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所以，只要他走上这条道路，似乎失败就是一种必然。

“你看穿了这一切，才要坚持必须拯救每一个人的信念吗？”江凡盯着穆兴武的眼睛，“你就不能装傻吗？”

“人最容易欺骗的就是自己的内心，最难欺骗的依然是自己的内心。”穆兴武坚定的摇了摇头，“当我意识到了，那就绝对不会装傻。我可以在战场上派人送死，也可以为了战略牺牲一部分人，但是，牺牲并不是放弃。”

“那你就坚持自己的理想去吧！”

江凡丢下一件虚空石打造成的储物空间，然后借助星辰波动，打开空间离开了京都。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穆兴武才对着江凡离去的方向说道：“其实你的想法并不是不可取，但想让人接受的话，就必须要有人牺牲，所有提出方案和推动者都要牺牲。”

他没有对江凡说的是，有些黑暗和肮脏的事情，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

没有黑暗面的人，无法面对来自环境的恶意。

没有黑暗面的种族，也无法从残酷的自然界中活下来。

但黑暗之所以是黑暗，就是因为无法摆在台面上。

如果一些肮脏的，不择手段的手段可以摆在台面上而不受惩罚，那么人类的道德标准与底线就会崩坏到一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会立刻崩坏。

这个牺牲者需要位高权重，但不能是第一议长。

作为人类明面上的最强者，江凡起到精神领袖的作用，形象不能受到玷污。

“真的无解吗？”

回到西北，江凡有些气恼。

不是对穆兴武的气恼，纯粹是正常的情绪。

他很清楚，穆兴武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吓唬他。

末世降临之后，短短8年时间，人类的道德水准已经下滑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好在即使道德滑坡，人类为了生存依然要团结。

可如果就连最后的底线都突破了，最后的信任都破坏了，人类就真的变成一个个个体了。

一盘散沙，只会被各自击破。

但是很快，江凡就坚定了信念。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本来就不是擅长解决麻烦的人，不是优秀的政客和领袖，我擅长的只有修行和战斗，以及……把制造麻烦的对象解决！”

人类的天赋各不相同，江凡没必要强求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政客，或者是优秀的领袖。

他只需要发挥自己的天赋就行了。

也许穆兴武已经有了拯救人类危机的办法，但是欠缺一个实力更强的人也说不定。

强大的实力未必能解决一切问题，但绝大部分问题都需要强大的实力来解决。

力量，他需要力量。

“主人，你回来了。”

小青感应到了江凡的回归，兴奋的扑在江凡的怀里。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人类社会的生活，完美的融入到了当今人类社会当中。

可是，在这同时也收获了很多不好的眼光。

见过的人越多，交流的对象越多，她就越是能够感觉到主人的特殊。

闻到少女身上的清香，江凡的心神宁静不少。

当美色对他唾手可得，他自然不会去追求数量，看不上眼的就算是发泄欲望，都会觉得对方没资格。

也许这算是高傲，但是地位差距也是客观存在的。

小青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一开始只是因为契约的缘故，以及有利用价值，才让江凡对小青的态度有些特别。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完全适应丛林法则却又能保持少女纯真的绝色，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样的极品在末世这样的世界中，简直就是幻想出来的。

也就只有木灵王族遭遇了那样的惨剧，才会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塑造出独一无二的小青吧！

“我回来了。”

江凡轻抚小青的秀发，“今晚陪我。”

小青脸色羞红，却又满怀期待：“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