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牺牲

　　一声呐喊自远处传来。
　　克拉克奋尽余力抵抗着身体的虚弱，持着氪石长矛向这边轨迹飘忽着坚定飞来。
　　转眼到达了毁灭日面前，克拉克瞄准了对方的心脏，用力将氪石矛尖刺入了毁灭日的胸膛。
　　“嗷——”
　　痛吼声骤然响起，应激反射之下，毁灭日的身体仿佛打破了自我保护的阈值，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崩崩崩——
　　戴安娜的真言套索被它挣开，法拉的几道传送门同样被它崩碎。
　　双臂获得了自由，毁灭日陡然伸手，将因为虚弱而无力躲避的克拉克抓在了手中。
　　紧接着，毁灭日提起了右臂的骨刺，并骤然将骨刺向克拉克的心脏位置刺了下去。
　　一声惊呼出自于高空。
　　法拉近乎条件反射地向下一推手，将一层‘塞拉芬之盾’布在了克拉克的胸口上面。
　　然而下一刻，她却突然感觉自己的魔法出现了紊乱，原本具有强大防御能力的‘塞拉芬之盾’竟然变得脆弱了。
　　她错愕一瞬又立即反应了过来，除了科文没人能够做到这点。
　　还不等她思索更多，毁灭日的骨刺刹时便刺在了那层魔法护盾之上。
　　咔嚓！哗啦啦——
　　道道裂纹瞬间出现在了护盾上面，紧接着，那层‘塞拉芬之盾’陡然碎散成了大量碎片。
　　噗嗤！
　　尖锐的骨刺破开了超人战衣，破开了克拉克因为氪石辐射而消失的防御力，瞬间刺入了克拉克的胸膛。
　　恸人神经的惨叫声响起。
　　克拉克的整个胸膛都被骨刺穿透。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还谨记着自己的使命。
　　收起惨叫，克拉克用左手抓住了身前的一根骨刺，右臂用力，将手中的氪石长矛更加推送了出去。
　　噗嗤！
　　咚！！！
　　毁灭日的心脏被刺穿，这令它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随即快速失去了动力。
　　更加巨大的痛吼声响起。
　　毁灭日仰头发出了最后的声音，继而再也无力收束体内的能量。
　　在放电声和能量爆发的轰鸣声中，毁灭日体内的能量快速从其窍孔和伤口处喷涌而出。
　　短瞬过后，毁灭日体内的能量放射殆尽，这令它彻底失去了活性特征。
　　高大的身躯开始软倒，惯性令毁灭日将刺入克拉克体内的骨刺抽离了出来。
　　剧痛令克拉克同样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叫。
　　下一刻，一大一小的两具身躯近乎同时砸落地面。
　　空气中还回荡着克拉克的最后一声惨叫，声音仿佛声波一般正快速蔓延全球。
　　镜像空间内部，科文骤然飞升而起，几乎转瞬便飞离了大气层。
　　他从镜像空间中走了出来，漂浮在近地宇宙当中俯瞰着脚下的星球。
　　法眼开启，科文紧盯着克拉克所留下的最后那道声波。
　　视线跟随声波，他首先在哥谭市中感知到了一种能量波动，随后是大西洋的海底，那里同样出现了相同的能量波动。
　　随着声波的继续扩散，科文在另一处无人的海域感知到了最后一道能量波动。
　　他开启法眼仔细看去，视线透过了一层神力结界看到了一座被隐藏起来的海岛。
　　没有去关注海岛上的亚马逊人，科文看到了海岛边缘的一座石堡。
　　此刻，母盒的能量波动正从那座石堡内部不断扩散着。
　　“要来了……”
　　科文感叹着呢喃一声，并将视线从‘天堂岛’收回，转而望回了哥谭市的那座废弃海港。
　　战场中。
　　身处高空的法拉已经呆滞在了那里。
　　在她身旁的布鲁斯·韦恩同样沉默不语，他俯视着已无声息的克拉克，从面罩中露出的双眼有些湿润。
　　布鲁斯·韦恩从未见到过如此的人性光辉！
　　地面上。
　　此时的戴安娜已经收起了‘真言套索’，她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克拉克的尸体。
　　同样深感震撼，此时的克拉克让她想起了男友。
　　一战时期，她的男友也是如此的身具奉献光辉，同样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了自己。
　　这令戴安娜不由被伤感的情绪吞没。
　　直到一阵惶急的脚步声响起，这才让戴安娜收拾好心情并转头看去。
　　她产生了错觉，恍惚着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来人是露易丝·莱恩。
　　奔跑过来的露易丝·莱恩不敢置信地放缓了脚步。
　　她已经看清了克拉克的情况，这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
　　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画面，在她的视野当中，只剩下了克拉克的那身红蓝颜色。
　　踌躇，惧怕，以及逃避。
　　露易丝·莱恩反抗着心中的情绪，一步、一步，她艰难地向着克拉克的尸体走去。
　　看着露易丝·莱恩的背影，戴安娜伤感地无声轻叹。
　　微微摇了下头，她同样迈步向克拉克的尸体走去。
　　与此同时，身处半空的法拉和布鲁斯·韦恩也降落了下来。
　　两人直接降落在克拉克身边，看着克拉克心口处的那个血淋淋伤口，他们不禁深受冲击。
　　他们很难想象克拉克是如何在那种程度的伤势下，还坚持着将毁灭日彻底杀死的！
　　此时的法拉有些迷茫了。
　　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做错了。
　　就算科文需要克拉克的死亡，就算科文说过克拉克还会复活……
　　但想到克拉克刚才那种坚定的自我牺牲画面，法拉第一次感觉到了人性还可以如此的伟大！
　　自我怀疑，自我安慰，法拉彻底陷入了迷茫当中，两种想法在她的脑子里不断冲突，令她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而布鲁斯·韦恩则抿着嘴用力咬牙。
　　他深吸口气，继而蹲下身子向克拉克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下。
　　又检查过克拉克的一切生命特征，得到的结果只能令他深深叹息。
　　缓缓抬手。
　　布鲁斯·韦恩将手抹过了克拉克的双眼，他盖住了克拉克那仍旧透露着痛苦之色的双眼。
　　转头看向走过来的戴安娜，又看了看视线当中除了克拉克之外再无他物的露易丝·莱恩。
　　再次暗叹一声，随后布鲁斯·韦恩小心地抱起了克拉克的身子，将其从能量爆发而造成的高台上送了下去。
　　戴安娜一声不响地生前帮忙，她帮忙将克拉克的遗体接了下来，并屈身将其放在了露易丝·莱恩的面前。
　　整片战场再也没有了什么打斗之声，除了火焰燃烧的哔叭声和露易丝·莱恩的啜泣声之外，就连风声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看着终于伏在克拉克遗体上大声恸哭出来的露易丝·莱恩，法拉三人几乎同时垂首进行默哀。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科文从宇宙中飞了回来。
　　他并未现身，而是隐身着悬浮在了一旁。
　　看了看克拉克的遗体，科文在心中向其敬佩了一下，随即他开始处理后事。
　　毁灭日还没死！
　　虽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反应，但对方的细胞内部还仍旧残存着些微的能量。
　　一旦让毁灭日吸收到任何能量，其都会快速复活！
　　所以此时的毁灭日只是处于假死状态罢了，一旦脱离了氪石长矛的辐射，哪怕照射到阳光都会令之开启复活的进程。
　　科文不想这个世界的未来还会再次出现毁灭日的身影。
　　因此他要亲自动手掐灭对方的未来。
　　于是，科文在隐身状态中抬起了右手，并向毁灭日的身躯轻轻一点指尖。
　　现实规则的力量瞬间笼罩了毁灭日全身。
　　即便毁灭日的细胞再强大，却也根本无法抵抗规则力量的侵蚀。
　　仅仅一瞬间，毁灭日的血肉之躯便被同化成为了现实规则之力。
　　随着科文的挥手动作，毁灭日的身躯骤然崩散着湮灭消失。
　　不过收尾工作到这里还没完。
　　科文继续出手，他又将目标换成了克拉克和毁灭日留在地面上的血液乃至细胞。
　　同样用现实规则进行侵蚀同化，将所有相关DNA的物质湮灭了之后，科文这才放下了手臂。
　　当然，他的这番动作自然引发了一些异象。
　　比如突然消失了的毁灭日。
　　不过布鲁斯·韦恩几人并未多想。
　　因为不了解毁灭日的情况，所以他们还以为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所有人都没有去关心毁灭日的消失，而是继续为克拉克的牺牲而感伤着。
　　隐身中的科文看了看现场的氛围，随即摇摇头并瞬移消失。
　　这里的事情无需他再去处理什么了，于是他返回了大都会的酒店。
　　空气开始填补科文的消失之处。
　　如此轻微的动静令戴安娜发现了什么。
　　她蹙着眉抬头，向科文消失的方位看了看，却并非发现任何痕迹。
　　疑惑着收回视线，戴安娜缓步上前，蹲在露易丝·莱恩的身旁将之抱在了怀中。
　　远处，发现这边终于安静下来的警车终于提着胆子开了过来。
　　不久之后，更多的警察到来战场。
　　与此同时，军方的飞机也在加速向废弃港口这边赶来。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法拉叹息一声，她不想在人前显身，于是开口告辞：“我先回卡玛泰姬了。”
　　“留个联系方式吧。”
　　布鲁斯·韦恩沉声说道：“方便将他下葬的时候通知你。”
　　法拉没有拒绝，她用魔法凝聚出一张纸条，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布鲁斯·韦恩。
　　对露易丝·莱恩抚慰了两句，又向戴安娜颔首，随即法拉开启了传送门走了进去……